天剛亮就爬起來。教皇宮沐浴在早晨潮濕而清新的空氣中,靜悄悄的沒有游人。碎石鋪成的廣場空曠而安詳,我們坐在廣場的地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城市一點一點慢慢地醒來。聽說在夏天的旅游旺季里,每天這里都會有很多私人樂隊前來輪流舉辦演出,一整天廣場上都坐滿了聽音樂的游客,不少年輕人還會隨樂曲歡快起舞。正想著,一隊早到的游客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等著進去參觀,看著我們兩個“孤獨”的旅人無所事事地坐在廣場上托著下巴“冥想”,都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因為從書中讀到亨利·詹姆斯所寫的教皇宮—“雖然建筑體量依舊,但細節早已蕩然無存,后加修補的痕跡過于明顯”,所以我們放棄了買票參觀,而是直接躥上了教皇宮前的御花園。花園不大,有些人造的噴泉和水池,樹陰下凌亂的咖啡座家具隨便地堆著,顯然還沒開張。
走到盡端,便是羅訥河了,它從日內瓦湖一路流淌穿越法國東南部直到地中海。浩浩蕩蕩的河面在眼前轉了一個彎,河水急急地打著旋渦,在早晨并不強烈的陽光下反射著細細的波。阿維尼翁就是被這條河一分為二:河南邊的一半是教皇居住的教堂城,河北邊是當時貴族們居住的地方。原來河上有一座石橋將兩岸連接,石橋修建得很奇怪,靠近教堂城的這一半的橋面要比另一半寬,據說是因為當時經費不足的緣故,以至于后來的大洪水將石橋窄的那一半給沖塌了。再后來新上任的教皇另辟新城,從此阿維尼翁的斷橋就成為此城的一個著名景點。法國孩子都會唱關于它的兒歌:“在阿維尼翁的橋上,讓我們跳舞,在阿維尼翁的橋上,讓我們圍著圓圈跳舞??”
這個可以跳舞的斷橋可比杭州的斷橋大多了,在寬寬的河中心戛然而止。橋頭的亭子靜靜佇立,400多年來就這樣和另一端阿維尼翁新城的塔樓沒有結果地互相守望。太陽一會兒露出云端照得橋體金光燦燦,一會兒又躲進云堆,玩弄著光與影的游戲。我們嗅著夾著青草味的雨后的空氣,眼前是仿若浮在空中的城堡與村莊,一時間有些“此身不知何處”了。走下陰暗的?A望塔的旋轉樓梯,一出來便是城墻邊。城墻外是擁擠的停車場,停滿團隊的大客車。曾經的教皇已作了古,城墻內是紛亂的磚瓦墻根,而那看似廢棄的老樓里依然住著當地的居民,一代一代,繁衍生息。阿維尼翁雖然不夠規模,但總是能讓人發“思古之幽情”。就連周圍的景觀,也一個個悠古、空靈,比著賽著地引人遐思。從阿維尼翁駕車過不了多久就進入了圖盧斯的領主12 世紀所建的山頂村莊─Haute Ville。
入口的一塊參天巨石是天然屏障,讓人絕不會想到里面別有洞天:碎石鋪成的小巷兩側站著古老的房屋,黑洞洞的木窗后有神秘的嘆息??那樣靜,連云層的每一次流動都能讓你聽出風的聲音。山頂的青藤古蔓間矗立著那座歷經滄桑幾易其主的城堡廢墟,很悲壯地在風中長嘯,周圍的野草瘋長到半人高,瑟瑟地發抖。眼前會憑空浮現出很多舊時場景:多年前,城堡被圍。城外士兵人倦馬困,城內居民依然高臺端坐,把酒談笑??想一想,很符合阿維尼翁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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