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不如合作。

4月21日下午，中國東方航空集團和攜程旅游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在上海正式簽訂戰略合作框架協議，雙方將在業務、股權、資本市場等領域開展全方位合作。

這當中最重要的是，攜程承諾將以30億元自有資金認購東方航空（即東航股份）非公開發行的A股股票。這是東航去年吸收達美入股以來再次引入外部投資——按照東航20日停牌的市值計算，攜程持股已經與達美不相上下。

東航一直以來積極推動混合所有制改革，其中重要的是通過引進外部投資者參股下屬公司，通過股權多元化提升經營效率和水平。今年1月證監會通過了東航增發150億的申請，攜程認購的正是其中一部分。

“七年前我們航空公司在給攜程打工，今天我們攜手攜程，共同為顧客、為股東、為社會打工。”——多年前提出“打工說”引發熱議的東航集團總經理、東航股份董事長劉紹勇21日給雙方關系添上了新的注解。

這不是一句場面話。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除了此次敲定的30億，攜程還有意愿在本次非公開發行A股股票結束后一年內將持股比例提高到10%，按照市值計算也就是可能再增資50億。如果成行，東航將支持攜程獲得東航董事會一個董事席位。

東航集團黨委書記、東航股份CEO馬須倫表示，此番與攜程簽署戰略合作協議后，東航的國資持股比例將從62%降低至52%。意味著此次協議簽署后，面對東航剩余的可出售股權，攜程獲得了最優先的投資權。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國有航空首度引入OTA入股，為目前航司與OTA之間紛紛擾擾的矛盾開辟了新思路：攜程等OTA會不會繼續入股其他航空公司？東航會不會繼續引入其他OTA？

馬須倫對記者表示，東航目前暫不考慮繼續引入其他OTA或平臺。不過他表示，只要有利于東航的發展，能夠跟東航優勢互補，能夠促進我們的合作實現共贏，對繼續引入其他外部投資都持歡迎態度。

東航留足10%

按照20日東航股份的收盤價計算，東航市值超過860億，攜程30億入股后將持有東航約3.4%的股份，稍低于達美。去年9月達美以4.5億美元獲得東航3.55%的股份，以及一個董事會觀察員的席位。

但30億可能僅僅是攜程入股東航的開始。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攜程有意愿將東航股份的持股增至最多10%。如果按照20日東航收盤價計算，這意味著攜程共計可能投資超過80億元。目前東航股份在A股、H股和美股都有上市，攜程增資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A股H股等二級市場。

“未來我們會考慮各種方式增持東航股份。”攜程旅行網創始人兼CEO梁建章在簽約后表示，“當然這是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以及尊重東航等各方意愿的前提下，另外我們也會考慮流通性。”

事 實上，攜程獲得的是東航最優先的投資權。在與攜程簽署此次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后，國資在東航的持股占比降從62%將低至52%——三大航按照要求國資持股比 例不得低于50%，這意味著除非政策調整，東航股份已經基本沒有多余股權可售。馬須倫21日再次表示，建議這一比例可降至40%，保持單一大股東地位即 可。

而最終攜程取得東航股份的觀察員席位還是董事席位，將取決于非公發后12個月內攜程對東航股份的增資是否達標——前者要求攜程持股增至5%，后者即要求持股達到10%。

雙方訴求各是什么？

曾經的對手，如今選擇了進行更多合作，雙方的訴求到底是什么？到底誰的訴求更強烈？

從資金層面來說，東航為此次增發落地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去年4月東航就已經提出了計劃發行23億股股票募集資金用于購買新飛機和償還貸款。直到今年1月，這一方案才終于獲得通過。

在推動企業經營制度改革方面，東航一直走在前面。除了下屬的股份公司積極引入投資者，從集團層面東航也期望能進入國資委的國有資本投資公司（非國有資本運營公司）的試點名單。

從這一角度考慮，廣州民航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綦琦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提出，對于東航來說，此次攜程入股正是其進一步推動混和所有制改革的體現，而攜程的業務重心并不完全在機票業務上，因此這一合作對于東航的意義可能更大。

不過民航專家林智杰對記者分析，雙方業務本身高度銜接，存在明顯的戰略互補，這也是攜程的主動戰略選擇。

“攜程本身一直有利用股權交易打造OTA生態圈的主張，因此這也是攜程的一個主動的戰略選擇。”林智杰認為，而從背景來考察，此前同程和去哪兒都已經提出參建航空，OTA向資源端靠攏也已經是一個趨勢。

從2013年梁建章回歸攜程以來，攜程已經先后投資了包括去哪兒、藝龍旅行、易到用車、首旅酒店、天海郵輪在內的20多家公司，從資源端的酒店、租車、郵輪到渠道端的在線訂票平臺、打車軟件、旅行社都有涉及。

從持股比例來說，攜程在東航的話語權將小于其對去哪兒的影響。不過可以確定的事，此次入股東航后，在機票資源的獲取上，攜程將比其他OTA占到優先地位。

航空公司與去哪兒的合作紛紛擾擾，攜程與東航的合作會不會為OTA和航司的關系帶來新思路？以東航來說，下一步會不會繼續考慮引入其他OTA？

馬須倫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我們對這個合作要求是很高的，因此目前暫不考慮其他OTA或平臺。但他也強調，東航對于股權合作都是持開放態度。

業務層面全面合作

而對攜程來說，入股東航是不是只是一個開始？攜程方面并未明確回應。不過雙方聲明提到，將在適當的時機研究相關公司互相持股的可能性。聲明提到的股權合作方向包括低成本航空（包括不限于中聯航）、航空保險、IT和電子商務方面。

這意味著，除了東航股份，攜程未來有可能會入股東航集團旗下的中聯航等航空公司，甚至在電商公司等東航集團下屬公司當中持股，而反過來，東航也有可能成為攜程下屬公司的股東。

而在具體業務層面，馬須倫介紹，雙方將充分利用各自資源，通過IT和旅游產品研發、技術對接、業務整合等方式展開合作，具體將包括在低成本出行IT服務電子商務等領域展開全方位合作，在國際機票銷售、運價搜索展示、平臺供應商管理等方面展開深度合作。

攜程方面人士向記者介紹，在業務層面，攜程將會向東航開放數據，提供運價搜索展示的支持，“比如不同城市的搜索排名數據和高星酒店的預訂趨勢，將有助于東航編排航班航線和配備機型”。

此外攜程還將在運價搜索展示上支持東航。比如在攜程的報價排名中，在價格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東航的航班會優先排序。

在航空公司爭戰正酣的國際航線上，雙方的合作也可能會為東航帶來幫助。在東航提供更多促銷資源的基礎上，攜程也會幫助東航進行國際機票的銷售。在國內在線機票預訂市場上，攜程依然是數一數二的出票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