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數人眼中,新疆是一個干燥而少水的地區。實際上,新疆境內大于1平方公里的天然湖泊139個、水域面積約5500平方公里。新疆境內的湖泊大多為河流的終點湖,面積變化大、有的位置常變,如羅布泊、瑪納斯湖。近半個世紀因上游大量引水灌溉、補給逐年減少、湖面縮小乃至干涸,羅布泊和瑪納斯湖均已干涸,艾丁湖近于干涸。目前比較穩定湖泊有100多個。此外還有許多水庫屬于人工湖。生活在新疆的人都知道,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著多條動人的湖泊河流,賽里木湖、天山天池、烏倫古湖、艾丁湖……新疆的湖泊也與這里的景致一樣有著別樣的異域情懷與美麗。
賽里木湖:一個美麗動人的傳說
只因是大西洋暖濕氣流最后眷顧的地方,所以才被稱作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淚。但我更愿意相信“眼淚”的另一種詮釋。那一天,我徜徉于賽里木湖畔,為眼前濃墨一樣的湛藍湖水所陶醉,忽然間,一位黑紅臉膛的銀須老人悄然來到我的身旁。
“小伙子,你是遠方的來客吧?”老人慈祥的目光像陽光一樣溫暖著我。這時我才發現老人牽著一匹棗騮馬,身上的皮毛緞子似地熠熠生輝。
“薩拉姆,阿克撒卡勒(德高望重的長者)”,回過神來的我,按照回族風俗同長者握手、請安。長者回敬一句“薩拉姆”,隨即又問我:“小伙子,知道‘賽里木’和‘薩拉姆’是同一個詞么?”我如夢初醒,立即回答說“知道,都是‘平安’的意思!”
“我再問你,可曾知道那個代代相傳的賽里木湖傳說?”我看著老人濃密的胡須,似乎每根胡須里都深藏著一個動人的故事。這是一個似曾相識,卻又深深打動人心的歷史傳說:一個勤勞善良的牧羊少年,深愛一個美麗的妙齡姑娘。不幸的是,就在一對情人策馬并轡走走向幸福的時刻,專橫跋扈的惡魔卻起了壞心,狠心搶走了姑娘。姑娘誓死不從,伺機沖出魔宮,卻因魔鬼們一路追趕,被迫跳入深潭。正當心急如焚的少年趕來之際,姑娘已經殞命,為了心愛的姑娘,少年也殉情于深潭。于是,這對戀人的真誠至愛和悲痛淚水,化作一汪湛藍的賽里木湖。
老人講完這個傳說,捋一把銀須,起身策馬走向了遠方,而我突然看到深邃而又寧靜的湖面上,翩然游動著一對潔白無瑕的天鵝,隨著一聲聲凄美的叫聲,將我的心海掀起一道道波瀾。
烏倫古湖:一座湖也能以海相稱
在準格爾盆地北緣,因阿爾泰山誕生了一條烏倫古湖,穿越山谷牧場,流經戈壁村落,一路蜿蜒北上,成就一片浩渺水域,波光漣漣、五彩斑斕。烏倫古湖也因遼闊而容納豐美的物產,所以才享有“海”的美稱,雖身處北疆山地,卻擁有與江南水鄉媲美的獨特景色。
沿著湖岸走一圈,一邊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奇觀,一邊是“晚上回來魚滿倉”的湖光勝景。泛舟于湖面上,一邊是蘆葦深處“驚飛一行白鷺”;一邊是牧人策馬上過,一片煙塵攜一曲“黑走馬”的動人歡哥。烏倫古湖的奇特還在于一座湖由一大一小兩個“海子”組成,大海子又名布倫托海,海底坡降平緩,湖水清澈見底。小海子叫吉力湖,湖邊蘆葦茂密。鷗鳥成群,其中就有白天鵝和斑鶴的身影,真正是“鳥類天堂”。
不過最值得稱道的,還是烏倫古湖的珍稀魚類,一是純天然、味道鮮美,二是地方特產,別處南尋。新疆五道黑、貝加爾雅羅魚,聽聽這名字,哪有不心馳神往、想先“嘗”為快的。據說烏倫古湖平均年產魚類3000多噸,最高可達4500多噸,占新疆魚產總量的1/3以上。
天池:如詩如畫的仙境
天山深處一池碧水,仿佛仙女的梳妝鏡,就這樣恒古以來高懸半空,倒映著皚皚雪峰、綠色松林。實際上天池又名瑤池,兒時就聽鄰家奶奶講,那是王母娘娘開蟠桃盛會的地方,雖說只是一個遙遠的故事,去讓我對天池充滿無限神往。
登山天池抬頭仰望,巍巍天山與博格達三峰赫然并立,突兀插云,就像頂天立地的一個巨大“山”字,統領綿延起伏的崇山峻嶺。俯首靜觀,一湖半月形碧水,晶瑩如玉,清澈見底。一陣微風輕輕吹過湖面,又頓覺波光瀲滟,色彩斑斕,好像撒了一湖珍珠瑪瑙,滿眼都是璀璨的光芒。
都說一池圣水天上來,如夢如幻,彷佛天賜神助,山與水完美映襯、情與景最佳搭配。如果說蒼茫天山如銀須白發的長者俯瞰蒼茫大地,千百年來巍峨屹立于人間。而天池,則更像一杯瓊漿玉液,被長者年年歲歲托舉手中,只有不畏艱難險阻,才能感受大自然的絕美饋贈。
喀納斯:魂牽夢索的“人類凈土”
冰川、河流、湖泊、草原、湖怪……喀納斯,一個美輪美奐的地名,似乎是在夢中相遇,卻又像仙境一樣撞入我的視野。五彩湖好像把所有顏色的水都吸引過來了,絢麗多彩、變幻無窮,因此又稱“變色湖”,那種湛藍、翠綠、乳白、青黛……不識喀納斯真面目,只緣身在五彩繽紛的色彩中。
來到喀納斯,不能不去臥龍灣,河灣兩座小河灘,就像兩個巨大的腳印,傳說連神仙都無法抗拒這片風景的誘惑。而登高俯視河曲全景,恰似一條蛟龍盤臥嬉水,因此才有臥龍灣這個美稱。
還有月亮灣,像一輪彎彎的月亮,平靜、安詳,仿佛身處一幅山水畫中,感受來自奇山秀水的烘托和渲染;還有觀魚亭,遠望雪峰、銀裝素裹,近俯湖景、煙云繚繞,想象中一條紅色湖怪時隱時現,仿佛“霧里看花”,體驗的是一種久違的新奇和聯想。
如今,喀納斯已成為一張神奇名片,盛邀八方賓客,而那個充滿神秘的“湖怪故事”,則為喀納斯披上一層神秘面紗。
卡拉庫里湖:帕米爾高原的一塊墨玉
帕米爾高原,世界上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最高的地方,造就一座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頂天立地、高山仰止。最遠的疆域,一泓黑色的卡拉庫里湖,仿佛一顆美人痣,襯托著帕米爾的秀麗和深邃,只有在遠天遠地、心無旁鷺的境界與之邂逅。就像卡拉庫里湖,說是黑色之湖,實則色彩美得無以復加,或許就是天地間最純粹的禮贊。而湖邊就是蘇巴什草原,鮮花盛開、牛羊成群,一對柯爾克孜族青年男女策馬并轡走向氈房,裊裊炊煙中歡歌笑語婉轉入云霞。其實,蘇巴什就是水源的意思,就像慕士塔格峰孕育卡拉庫里,而卡拉庫里滋養的水草肥美的土地,在循環往復中,完成自然對人類的一次次饋贈。
艾丁湖:月亮一樣的湖
很多人知道吐魯番,但不一定知道艾丁湖。知道吐魯番,是因為鮮美的葡萄,甜得讓人的心兒都醉了。不知道艾丁湖,是因為艾丁湖好像一顆苦杏仁,遺落于野外,天長日久不但干癟味澀,或許就此陳跡。在吐魯番東南30公里,艾丁湖像一彎月亮,就這樣默默地背靠一片蒼茫沙漠,讓湖水像月光一樣熠熠生輝。因此維吾爾語中的艾丁湖,就具有雙重意思,除去湖形似月,湖水皎潔也一如月光。
知道吐魯番的人,也一定知道這里似乎連空氣都干得沒有一絲水汽。即便是天山雪水,也只能通過坎兒井從地下流經。而裸露在地表的艾丁湖,終因經年累月風吹日曬,日漸干涸。看著褶皺如波的干涸湖底,觸目皆是白茫茫的鹽結晶體,仿佛降了一場特大霜雪,在人的心中蒙上一層凄涼。
博斯騰湖:上蒼潑灑的五彩濃墨
遠銜天山、橫無際涯、波瀾壯闊,仿佛上蒼潑灑的五彩濃墨。博斯騰湖,從此讓最干旱的土地葳蕤、蔥綠。
因為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存在,周圍的一些地名就多了些荒涼的色彩,就像庫魯克塔格,維吾爾語意為“干山”,彷佛一道分水嶺,一邊是連綿起伏的流沙世界,一邊是碧波翻涌的浩渺水域,只因有了博斯騰湖的滋養,焉耆盆地才能變成一片綠洲,不是江南勝似江南。
泱泱大澤、浩浩湯湯,湖光山色、五彩斑斕,難怪博斯騰湖被譽為“西塞明珠”,日日不同風景,季季不同氣象,看山山之隱隱綽綽,如同海市蜃樓,看水水之變幻莫測,好似濃彩重抹。聚千溝萬壑冰雪之靈氣,急農林牧漁副生息之大成,博斯騰湖,因為碧波萬頃而魚躍禽飛、五谷豐登;博斯騰湖,因為源遠流長才牛羊肥壯、瓜果飄香。“博湖的蘆葦、焉耆的馬、和碩的番茄人人夸”,實乃因湖得福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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